hkiff 2023: 《守護天使的失格》(Lost Care)

《守護天使的失格》(Lost Care)
導演︰前田哲

這是一個關於「殺人護理員」的故事。

(下有劇透，不過電影的推理元素不強，不介意的話可照樣讀。)

松山研一飾演的Shiba在一間上門護理所工作，他對老人溫柔又細心，也關心身為老人照顧者的家人，被同事們評為最佳護理員。有日，其中一個老人家遇襲身亡，雖然凶手另有其人，但他被長澤雅美飾演的檢察官發現事發時他在現場，從而揭發他謀殺了多個老人。不過他認為自己的舉動是在拯救老人和他們的照顧者......

本篇的查案情節不多，劇情很快便交待了Shiba殺人這件事，之後透過檢察官和Shiba的多番討論(與爭辯)，讓觀眾從不同角度看待Shiba的罪行，內容涉及日本的老人問題、對照顧者的支援不夠、安樂死和死刑的爭議等，引導觀眾思考。

電影拍得很直白，容易讓人覺得平庸。要知道，電影節的觀眾看慣了電影語言豐富或拍得隱晦的電影，突然來一套將什麼也攤出來講的電影，或會有這種感覺 (最初我想︰「這麼快便破案，之後還可以講什麼呢？」)。不過電影讓觀眾有空間思考這個議題，逐漸了解Shiba這樣做的理由。老實說，要了解殺人者的心態不難。誰也不想見到老人受苦，特別是患上影響身體機能和心智的認知障礙症，在痛苦中等待死亡; 也沒有人想見到心力交瘁的照顧者逐漸枯萎。現在越來越多人想在老病時可以選擇安樂死。與其發生照顧者謀殺病人的慘劇 (在香港也曾多次發生)，不如讓這位「天使」代勞...... 

檢察官反對的理由則很明顯，就是殺人是罪，而且Shiba違背了老人家屬的信任。但是，很多觀眾應該會站在Shiba那邊，覺徥她不明白照顧者的感受。而且她自己的母親因為儲下了足夠金錢，因而能入住高級的老人護理院，更讓Shiba覺得她會不了解身處底層的照顧者的處境 (這段話他講得很動人)。當我在想她可以怎麼回應時，她也講出了一段動人的話。畢竟，每個人的想法不同，你不能一廂情願地為他人作決定。而且，讓家人「安樂死」，講是這樣講，但到真的有這個選擇時，你又是否真的會實行？

這個議題很切身，你很難不去想這個問題。電影還有一幕，講一對中年男女剛開始拍拖，男的比女的年長，問她怕不怕將來要照顧自己; 女的答，或者是你要照顧我呢！是啊，就算你此刻不是照顧者，你也會變老，將來也要面對這個問題，所以這套電影也「關你事」。導演真壞啊！

p.s. 我竟然不認得長澤正美

官方簡介︰
上門護理所的經理和不能自理的老人被發現一同伏屍屋內，檢控官追查下去，發現近年多達42 名老人的自然死亡，都與一名天使般的看護員相關。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擔，貧困的照顧者如同活在深淵之中，殺生即解救，彼此皆可脫離地獄。改編自葉真中顯的得獎社會派推理小說，松山研一作為最適任的表演者，與長澤正美展開何謂正義的雄辯。後疫情的當下，對照全世界都以社會成本作考慮，楢山節考的重演如果是真理，那親情羈絆與人性尊嚴應否重新定界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