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遊︰teamLab Borderless

teamLab Borderless (東京台場)

這樣說有些玄妙，但我想說，你從Team Lab的電子藝術展得到些什麼，取決於你自己。

這是個沒有地圖、沒有導覽的展覽。從全黑的通道進入這個光彩奪目的電子藝術世界後，你便要靠自己去發掘。人人各取所需。你可以主力拍照打卡，你可以玩需要體力與平衡力的遊戲，你可玩坐下來慢慢在大會提供的畫紙上填顏色，你可長時間停留在一個空間看四周圖案的流動變化。

 (以下兩段為「劇透」)

對，這裡有些展品是會「動」的。有一組令我十分難忘的展品，名叫"Walk, Walk, Walk, Search: Search, Deviate, Reunite"。「展品」是一隊沿著走廊牆壁慢慢向前行的巡遊隊伍。最初見到一列穿著古裝的男人，有點笨拙地一步步往前走。我見他們的行走姿勢有趣，便跟著他們走，過了一會，路的盡頭出現蝴蝶與花朵，向前行的隊伍飄去。蝴蝶與花逐漸附在這些人身上，令他們變得色彩斑斕。若你以為看夠了，照片拍夠了，想轉身離去，你便可能錯過展品之後的變化。原來在人龍後，青蛙接著上場，然後再有其他物種出現......

這條「物種巡遊鏈」沿著牆身一直延伸出去，還跟著牆壁轉彎。看的時候，我感嘆人的生命稍縱即逝。不單只人，動物也是一樣，大家都在世上停留一瞬間，大家是平等的。我們像動物一樣， 懵懂地過完一生，一代之後又一代......  最令我目瞪口呆的是，這列「巡遊隊伍」步進了另一展品，與之發生互動——他們進入了一個本身在播放「宇宙旅程」的房間，整個隊列被「吸」進宇宙深處。這組影像讓我浮想聯翩。

我想起「六道輪迴」，人死後可能就此被吸進宇宙深處，再轉化變為另一物種後重新開始。人類害怕死亡，但所有生物都有一死，這樣去想的話，死亡是否會變得不那麼可怕呢？其實人更怕的，是死後的自我意識。無論有或無都會害怕。「有」的話，會怕死後上不了天堂，會墮進地獄/地府失苦，或流落在人間，或有意識卻與所有存在失去聯繫。怎樣想都很可怕。「無」的話，便想想到世上從此沒有「我」了，那我今生所作的事有何意義？我在人世間的種種牽繫有何意義？我的人生意義是什麼？世上沒有了「我」，我便不能知道世界會繼續發生什麼事。還會有世界大戰嗎？暴政會亡嗎？會有人成功研製時光機嗎？外星人會來嗎？如果我最終會消失，又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？

如我們篤信宗教，相信上主自有安排，便會快樂些。如我們像動物般活在當下，不去多想，也可能會快樂些。

這是teamLab的官方介紹︰

「自2001年起開始活動的藝術團隊。通過團隊創作來探索藝術、科學、技術和自然界交匯點的國際性跨域藝術團隊。由藝術家，程序員，工程師，CG動畫師，數學家和建築師等各個領域的專家組成。

teamLab想通過藝術，摸索人與世界的關係和新的認知。人類為了更好的認知世界，習慣性的把世界分割，並將其視為具有邊界的事物。我們探索認知的邊界，並試圖超越人類對世界，對時間連續性的邊界的認知。世間萬物都是奇蹟般地存在於積年累月且沒有邊界的連續性上的。」

teamLab很多展品都極美，又新奇有趣，但展覽最初給我的感覺只是個讓人打卡拍照(照片拍出來比肉眼看到的更美麗)和遊玩的場地。遊人太多，令人容易分心；七色展品看久了，令人視覺疲勞。也有人說teamLab太overhyped(不過做這種評論是最容易的！) ，但"Walk, Walk, Walk, Search: Search, Deviate, Reunite"和像仙女飛天的宇宙動畫卻引發我思考，令我去想人與自然這個主題，感到世間萬物都存在於同一條生命延續鏈之中。對我來說，參觀teamLab是一個嶄新和有趣的體驗，有很多"WOW moments"。

這裡鼓勵參觀者自己探索，職員也明白並跟隨這點。我在這裡只問到出入口和洗手間的位置，當我問職員某個展品的位置時，對方便答得隱晦。是的，如果問路，便失去了發掘的樂趣。尋找展品(或漏看了展品)也是種體驗！這裡沒有指示牌，有的展室，設在走廊一角無諯出現的樓梯盡頭。有的「躲」在蓋有黑色布簾的房門後。

這裡的展品有很多變化，又有空間讓人久坐，所以在這裡，逗留三小時之久也不為過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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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生死題目，便想起這首歌︰

《告別娑婆》主唱：陳奕迅 填詞︰小克
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Kr6A6UN80z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