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ouise Penny (Chief Inspector Gamache #13): Glass Houses

自從Kindle壞了後，我要用電話看電子書，不太習慣，因此Louise Penny的新作The Glass Houses在八月出版，我到現在才看完。

這本書讀者評價很好，我則覺得這不是最好的一本，也不是最差的一本。我最喜歡的是How the Light Gets in，最不喜歡的則是The Long Way Home。而與她上一本書A Great Reckoning比較，我也是喜歡A Great Reckoning多一點。

Chief Inspector Gamache之前花了很大力氣對付警隊貪污，趕走貪污高層後，於上集進入警察學堂撥亂反正。他下一件要應付的事，是Quebec的毒品問題。這個Gamache，永遠aim high。

故事一開始的場景在法庭。Gamache在證人欄上，為三松村(Three Pines )的一宗兇殺案做證人。奇怪地，檢察官Barry Zalmanowitz竟然對站在同一陣線的證人Gamahce窮追猛打，新上任的女法官Corriveau 覺得事有蹺蹊，要想辦法從這兩個男人口中問出究竟。

然後作者倒敍去年在三松村發生的事，慢慢披露這單兇案的來龍去脈。 原來當時三松村發生一件奇怪事件，有個披著黑袍蓋著臉的外來人突然出現在三松村。 那人站在村內的草地上，一站便一整天。那人扮演的不是萬聖節鬼怪，而是一個叫Cobrador的角色。 Cobrador是什麼? 話說在西班牙，有種職業叫El Cobrador del Frac，專門追債。他們會穿整齊黑西裝，戴禮帽, 跟著欠債人。但Cobrador del frac不會恐嚇人、「淋紅油」，他只會無聲地跟在欠債人身後，讓人人都知道該人欠債，put him / her to shame。而這次出現的人，打扮卻與這種El Cobrador del Frac不同。他扮演的是在一個更古老的傳中出現的Cobrador，目的不是為了追債，而是扮演「良心」，令犯了大錯的人良心不安。

西班牙的El Cobrador del Frac

另一條故事線，是Gamache為了解決Quebec的毒品問題，構思了一個大膽的計劃。參與這計劃的警員需要按兵不動，忍辱負重，靜待最佳出擊時機。他們要為此受委屈，take all the blame，甚至有可能影響仕途。不成功便成仁。

本書便是在這三條線之間穿來插去，讓讀者逐步了解整個真相。最有趣的是，犯人欄裡的是誰，本書到中段仍未透露。

Gamache為打擊罪案所做的決定一個比一個令人難以接受，他今次賭得更大，犧牲更大。他覺得警隊顯得無能，毒犯便會放下戒備。這做法，可想而知會惹來多少爭議。但他這個做法，又確是有遠見、有膽識的人才會去做的。要知道，有很多人不求有功，但求無過，會覺得反正毒品問題是不會消失的，便不去想辦法——「我又唔係冇做嘢」。若你做很多件小事(拉街上的毒犯)，起碼人們會感激你。但若你用所有資源來aim high，世人便看不到你在努力，便會影響你的名聲。縱使你心知只有此法才有勝算，但世人只會看結果；若你不幸失敗了，不好意思，你不會獲得諒解，你為此事所作的努力沒有人會見到。從此，你成為無能之輩。就算你曾經破過大案過也沒用。世人都健忘。簡單來說，這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。他此舉會否成功？還是令自己和其他人白白犧牲？亦是本書的懸念之一。

至於「Cobrador兇殺案」，受害人和疑犯們不大有趣？作者對他們的描寫不深入，加上沒什麼線索給讀者推理, 所以懸疑性不強。就算Cobrado 這個概念有趣，亦彌補不了。讀者最想知道的，就是站在法庭被告欄的人是誰，以及那人是否含冤。

書的前半段節奏較慢，作者翻來覆去地透露Gamache此舉受多少人反對，又受了多少委屈，有點冗贅。不過法庭場面很好看。到了小說後段，作者終於全盤揭露Gamache的「打大佬」計劃。這時，我卻有點懷疑計劃的可行性。他真的能騙到毒販頭子嗎？如果我是毒販頭子，無論警察看似怎樣無能，我也會小心行事，不敢張揚啊。

本書的動作場面，作者一貫寫得緊張刺激。認識了幾位角色這麼久，加上作者著力描寫幾個主角對家人的愛，真的會膽心他們的安危。陷入危險的不只是主角，還有他們的家人。

今次作者的金句較少，最顯露她本色的是她描述在危險刺激的事情過去後，回復平靜的三松村發生的事。Clara終於舉行畫展了！因為Clara每幅人像畫都沒有塗滿顏色，她的好友一直以為她受喪夫打擊後一蹶不振，畫作沒有完成，但原來Clara這樣畫有其意思。作者單用文字描述，已令我想像得到那些畫作是怎樣的。這部份很感人。

還有，作者重申「良心」的重要。在《木偶奇遇記中》，小木偶除了因為由木頭所做，所以成不了小男孩外，還因為他沒有「良心」。就如Blade Runner 2049中人造人K因為沒有靈魂，所以不是真人一樣。但當他懂得愛、懂得犧牲之後，他就有資格獲稱為「人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