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2月22日星期二

雜談

(包括127hours劇情)

究竟lunch time可否寫blog?這麼短的時間,只能寫幾句。而且飯氣攻心,很想睡。


正在聽歌。lunch time聽哥很relax, 將人帶去另一個境界。在Radiohead和蘇永康的歌聲中,我已飄離辦公室。


父母回來了,現在我一日三餐食齊,早睡早起(其實也不是太早),上網時間減少了。是好事。不過,預計我會少寫很多blog,特別是長blog。不過,書仍要繼續看。


他們回來前,我最後寫的一篇blog是上一篇,要花較多時間。還有127 hours想寫啊,已寫了些在簿內,但寫得不好,只是用形容詞來推砌。我擺脫不了長氣,但寫這麼多字,又不見自己有什麼point。我想說的是,我是在同一間戲院和同一個時段看題材相近的Into the Wild和127 hours的,所以離免有所比較(我知道,這樣比較不公平)。我始終喜歡前者多一些。那套電影在我心中已有一個特別的位置。不過127 hours也不錯,前面拍得充滿活力,與男主角受困後的靜止成對比。開首短短幾「筆」便描寫了男主角的性格,很厲害。三格鏡頭也很有趣。看戲時我忘了有恐怖場面(包括意外發生的一刻),那刻我真的嚇得不敢看。還有之後有人看至暈倒的割手場面,我也半閉著眼,聲音也不想聽。很久未試過看戲看成這樣了。不過,割手雖然恐怖,但我覺得導演還可以拍長些--不是指血淋淋的鏡頭,而是他的心理變化。直至他割手前導演都詳細描寫他的心理變化,但到割手時卻只怕他痛苦的一面。我也想看他中途猶豫的一面。要知道現實中他割了一個多小時,不可能沒心理轉折。究竟他在這一個多小時想了什麼,還是根本被痛苦蓋過,什麼也想不了,只想著不要暈?看來我要找書來看。


打算和父母到澳門到澳門玩,母親想住威尼斯酒店,好不好去看水舞間?其實我有興趣太陽劇團的表演多一點。澳門的著名景點我們都去過,你們有沒有建議?我不想只是食食食啊。


昨夜到了太興燒味吃,只是一般,可能我們不懂叫菜。每樣菜(包括湯)都很鹹。


噢,魂魄快回來,要開始下午的工作了。


要補充啊:127 hours的男主角演得很好,很有說服力。(而也也靚仔!) 很喜歡他扮電台節目主持那段。


2011年2月20日星期日

虛實交錯像噩夢般的電影--Shutter Island, and a few others

提及Shutter Island(不赦島), Mulholland Drive(失憶大道), The Sixth Sense(鬼眼), Inception(潛行凶間)劇情。前三套有重要劇透。(因為是懸疑片,劇透會嚴重影響觀影樂趣。)



有些電影,看後令我覺得像發了一場噩夢。我不是拍得不好的電影(拍得不好的,難以構成「夢」),而是指一些虛實交錯,讓我跟主角一起墮進可怕深淵的電影。


去年看的Shutter Island便是這樣一套電影。電影開始時是一般懸疑片的格局,觀眾跟著Leonardo和他的新拍檔去查案,到孤島上一間關著精神病囚犯的病院找尋一個失蹤了的兩人。怎知劇情越發展下去越不對勁。那種不對勁,不是一下子便知道的,而是慢慢浸透出來。你心內會有疑問,覺得故事有犯駁處,但又說不出問題所在。劇情的發展由還算合理變得有點離奇,然後你會懷疑故事的「真實性」。很奇怪吧!電影明明說的是虛構的故事,但你還是會覺得有些地方是「真」的,有些是「假」的。看一套科幻片或動作片我們會接受誇張的劇情,如外星人化身人類模樣住在身邊,或主角拿著雙槍一口氣殺掉十多人。這些設計我們看電影時會全盤接受。但是,在這套電影中,我的感覺就像半進入Leonardo腦中一樣,覺得自己從一個真實的世界跌入一個幻想世界,一個只存在於腦內的、假的世界。現實與幻想的界線變得模糊。那種恐怖感很可怕,彷彿一直所相信的一切都崩解了。整個世界是一場夢,一切真實性都被推翻。我不是「我」,我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。


我們懷疑的人慢慢從Leonardo身邊的人轉為Leonardo自己。究竟令我開始起疑的是哪個時刻呢?導演很厲害,他將指示「真相」(電影其實沒有明確講清楚哪個才是真相)的種子逐點撒下。一開始接待他們的院長(?)的表情便有點古怪,特別是他對Leonardo有著超乎尋常的興趣。這時候,我已輕微地感覺到一點「什麼」。然後是他妻子的死。如果他的妻子是被火燒死的,那麼為何在Leonardo的夢中她身上會有血?從背面看是被燒死的,從正面看是受傷致死的。究竟有什麼意思?還有,Leonardo為何怕水?一定有個原因的,我相信導演不會平白無事加上這個設定。


至於虛與實的那條分界線,對我來說,就是在海邊懸崖的山洞中有老鼠湧出來的那幕。那個情景,很不真實,一時間令我想起了英瑪褒曼電影裡的情景,連畫面也好像變成了黑白(因為崖石和老鼠和天色都是灰色的吧)。那「原來一切有可能是假的」的想法,令我心跳加速。之後他遇到一個看來清醒的人,說的事情與Leonardo懷疑的事情一樣,好像又將我帶回「現實」。但是,我卻連那個人也懷疑起來。一個人真的有可能躲在那裡嗎?她是「真」的嗎?


有類似感覺的電影有幾套,但現代觀眾看戲太多,太聰明,一講便等於穿橋。我明白在文章開首警告了也未必有用......

The Sixth Sense便是一個經典例子。那一刻,世界好像顛倒過來,玻璃球跌碎了。無論真想多痛苦,主角也要接受。他已穿過了虛與實的那條分界線,回不來了。一旦知道,便很難再騙自己。


相比起The Sixth Sense,David Lynch的Mulholland Drive是一個更為接近Shutter Island的故事,主角也懷著巨大的內疚感,而洗去了一段回憶。不同導演拍相近主題有著不同風格,Mulholland Drive便很「連治式」,先有一段如夢似幻的歌唱表演情節「打底」(之於我,就像Shutter Island老鼠和洞中女人那場戲),再來在睡房,那個跌在地下的神秘盒子。最最令我毛骨慄然之處,是另一個人突然消失不見。什麼預兆也沒有,聲響也沒有,就有一個角色突然消失了。導演高明之處是他沒有明講發生了什麼事,而是只用flashback表達(我其實當時也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,後來看別人解釋才知曉)。Shutter Island也會有角色講解事件,這套卻沒有。The Sixth Sense同樣只用flashback解釋,但它的情節仍帶點溫馨,動人的愛情和小男孩的結局會為你帶來一點溫暖。Mulholland Drive餘下的卻只有冰冷。Shutter Island也是,很冷。


為何Leonardo近幾年的角色都這麼命苦?這令我想起劉青雲說演死人塌樓的電影很辛苦,因為劇情是假的,情感卻是真的,拍戲過程會變成回憶的一部份,不能分割。

去年稍後上映的Inception也玩虛與實,不過因為它開宗明義講發夢,觀眾會較易接受有些事情是「真實」地發生的,有些只是夢。但是,他們在夢裡所經歷的,難道不是「真」的?在夢裡發生的,和在現實發生的,究竟有多大分別?要這樣分真和幻,有意義嗎?這些電影,想深一層,講的是哲學問題吧。


我不好哲學,這樣去想事情太辛苦了!我還是回到現實去吧,想想今晚吃什麼好餸!


2011年2月17日星期四

愛情恐怖片--《獨家試愛》



(透露《獨家試愛》劇情及結局)


有些愛情片,殘酷地揭破愛情真相,比恐怖片還要恐怖。


鬼不是每個人有機會見到,但為愛情受傷卻是非常普遍的事。


從未想過去看葉念琛的愛情三部曲,但聽人說他的電影反映反了現代人的戀愛觀;上星期日見無線電視不知是否配合情人節而播出《獨家試愛》,患上傷風什麼也不想做的我於是看了電影。


早曾聽聞電影講的是愛情的真實一面,帶著沉重的心去看,卻想不到有一些搞笑情節。這是港產片不可缺的部份吧, 也令電影不致這樣沈重。


故事講一對新婚夫婦,因愛情而結婚, 婚後卻經歷種種痛苦的磨合。兩個人都仍未長大,難忘與好友鎮日玩樂日子,將朋友看得比對方重要。妻子不成熟,不懂尊重丈夫,事事要對方遷就(如粒聲不響帶丈夫去報日本團);丈夫亦沒有讓妻子有安全感,與美女朋友外出沒有備案,好友們的謊話又令事件更可疑。最終因一句婚後不應說出口的「離婚」而翻。


像妻子朋友所說的,兩夫妻辛苦地一起供樓,到頭來卻讓新屋空置,很無謂。


戲內對婚外情的看法很矛盾,一方面叫妻子相信丈夫,但另一方面又要妻子不能給機會第三者入侵。要隨時提高警覺。雖然應該是實情,但以這種心態來維繫婚姻很辛苦。維繫婚姻要用策略,不是用「愛」,因沒人保證「愛情」會一直存在。他們只能肯定當下的感覺。


在「婚外情」這件事上,男方比較軟弱。一方面說自己沒婚外情,一方面卻讓另一個女人控制,半推半就地真的弄出個婚外情來。


他們和好的幾場戲,導演特意拍溫馨浪漫與窩心。如果電影在這裡完結,我們看的便是一套愛情喜劇。


但如果一個童話的結尾沒有用上"they live happily ever after",故事主人翁的將來便沒有保證。


經過這次事件,他們好像更懂與對方相處,但也變得更強。結局明示他們後來每人都來一次(或N次)偷食。讓我試分析--丈夫試過一次偷食,知道遊戲玩法,膽大了,便不怕再試二次。老婆表面原諒老公,但內心已缺少了一塊,永遠補不回來。她成熟了,再不相信愛情/婚姻。


電影的結局拍得像恐怖片。你以為鬼已被驅走(如《猛鬼街》的Freddie),事過境遷,大家happy。怎知臨尾那惡鬼再彈出來,嚇觀眾一大跳。方力申最後那副表情,不是像魔鬼般恐怖嗎?


雖然變心這種事經常發生,但電影以這種手法拍出來,就變得恐怖百倍。


人心,是可以如惡魔般恐怖的。


我看過的愛情恐怖片還有Closer(誘心人)、Revolutionary Road(浮生路)、5X2等。看來剛上畫的Blue Valentine(《有人喜歡藍》)(blog友Kenji介紹:http://hk.myblog.yahoo.com/kenji-chan/article?mid=13245)也是這類影片。


我覺得,現實有短暫的婚姻,也有一生一世的婚姻,甚至一生一世的愛情。我們要明白人心和世情,但不能盡往壞處想。對把握不到的事,也應抱持信心。想法這麼灰,除了替自己打底外,還有什麼好處?況且,打了底又如何?不如抱持信心,人也會開心很多。就像New Age的理論,你的心想著什麼,事情最終會如你所願。


2011年2月11日星期五

從咖啡店看紳士化,看卓韻芝文章有感



有段時間很喜歡到咖啡店磨,喜歡那種悠閒的感覺,坐很久也沒有人來趕,也喜歡咖啡香(咖啡反而是排最後的)。但當連鎖咖啡店越開越多,我開始覺得悶。怎麼來來去去不是綠色那間便是紅色那間?


雖然咖啡店已開得如此濫,但我還是喜歡偶爾帶本書去光顧。


直至看到卓韻芝在《明報》的一篇文,我才對咖啡店有另一些想法。


在《紳士化,Revised》一文(2010815日《明報》)中,卓韻芝談到她旅居柏林時目睹一個地區gentrification的不同階段。


什麼是Gentrification紳士化?我且節錄原文:「Gentrification紳士化來自英語gentry,為中世紀歐洲的一個社會階級,其他位雖次於貴族,但同樣擁有優越的出生背景,屬社會地位佔優的階層。1964年,社會學家Ruth Glass據此發明gentrification一詞,以套用於社會現象之上:一個生活水平及物價指數較低的地區,一旦開始有較富裕的人遷至(例如中產階級),得到地產發展商及傳媒的關注,該區的樓價、舖租、物價繼而被扯高,原本居住在該區的貧窮居民,發現租金急劇遞增,樓下士多售賣的糖米油鹽從不知何時起一直加價,唯有被迫遷往另一區居住。到最後,該區充塞著高檔的發展項目,民生面貌全然改變,出入或居住該區的人變成了另一批人,換句話說,經濟能力佔優者踼走貧苦居民,該區被gentrified,被紳士化--此社會現象名為gentrification。」


卓韻芝舉了幾個我們香港人熟識的例子,如灣仔、油麻地、觀塘、九龍城...... 原本居住在那些地方經濟能力較低的族群,沒能力置業,只能租樓,並漸漸被高樓價逼走,遷移至交通更不方便、環境更惡劣的地方。


有時候,見到在舊樓附近轟然立起一棟棟新的私人屋苑,進入屋苑範圍探訪朋友要出示身份證,才能內進乘電梯進入一眾大廈所在的平台花園,我都會覺得納悶。怎麼這些屋苑像世外桃園一樣,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?而被隔絕在外,又沒有園內貴人相助的人,連望一眼平台花園也沒資格。我們彷彿回到階級分明、貧富懸殊的古代,深宮官邸將平民百姓隔開。我明白是因為保安理由,就算住單棟樓亦會有鐵閘阻隔。但是,現在的屋苑越來越巨大,就像一座座城池似的,好像將富人與窮人的界線畫得更分明,讓大家區隔得更開。但是,很多香港人的夢想,便是住進其中一座城池。


卓分享了東柏林的例子。近幾年,歐洲多個地區的新晉藝術家紛紛湧往柏林,原因是柏林的樓價物價指數低,藝術家能夠用低廉的租金租工作室。柏林漸漸變成有名的「藝術家聚居地」。經傳媒熱烈報道,富裕的一群聞風而至,柏林多個區域開始「換血」。且看她的描述(從中可看出她的憤怒):


「銀根鬆動的人冒名而來了,有錢人特別容易累,特別容易口渴的,他們走兩步便要坐下來喝咖啡,而且要坐在designer chair上喝咖啡,然後...... 他們竟發現這裡沒有咖啡室!怎麼能?他.們.要.喝.咖.啡!」


卓的這段我很有同感,不是因為我是有錢人,常要坐喝咖啡店,也不是因為我討厭咖啡店文化(相信卓也不是真的討厭咖啡店)。而是,我也感受到這些咖啡店變成了中產人士的聚腳點。我曾因公事要替幾個客人到Starbucks買咖啡,但有些人早上才剛喝完咖啡,轉眼又要多喝一杯,彷彿其他飲料已滿足不到他們。愛喝咖啡沒有錯,但是我在那刻卻突然感到厭惡。喝咖啡為何一定要喝Starbucks / Pacific?喝咖啡也好像有了階級之分,有錢和有文化的人(我本想用「嬉皮」二字,但這個詞近年很少人用)坐咖啡店,少錢的人坐麥記和茶餐廳。

卓進一步
解釋:「在一些生活水平低的區域,當你看見第一間裝修得很酷的咖啡室出現,就是紳士化首個階段的指標。由於『到咖啡室喝數十元一杯的咖啡』是中產life-style的一部分,咖啡室,也就成為一個區域的中產指標。當第一家高檔咖啡室出現,在很短的時間內,將有大量咖啡室、餐廳、概念店陸續在附近湧現...... 這一區正式踏上換血之路」。沒能力負擔高昂租金的舊人被逼遷,直至有一天那地方再次被看中來發展。



卓還有一段更鬼馬的描述:


「這個鬼古是這樣的:起初,富裕者聞風湧到某區消費,咖啡室出現了。接著,該區愈來愈有型了,他們想要住進去。到最後,他們間接把窮人全逼走。就像靈異故事開始的時候,你只是被鬼搞,接著,那鬼想要上你身,直至你的肉身完全被鬼支配,那鬼踢走你的靈魂,你的靈魂在空中飄浮,看著那鬼變成你身軀的主人,用著你的身軀去喝咖啡、談論藝術、媾仔,諸如此類。」


她認為,中產階級湧進一個區域置業並不構成紳士化,反而地產商才是禍首。他們見到中產陸續搬入某區,便會隨即抬高進宅和店舖租金,同時作出地產發展項目。在香港,更由政府帶頭『「活化」地區,「改善」市容』。


她叩問:那些沒能力置業的勞動階層,現在都到哪裡去了;從前的社區特色又去了哪裡?


近來香港多了一些以舊社區或舊行業為主題的書(深水涉是其中一個比較多人寫的地區),可見越來越多人關注這個問題。舊社區正在消失,低下階層快要被社會遺忘。當你每日穿越來往於豪華屋苑和商業區中間,你會很易忘記世上還有其他階層的人。


受這篇文章啟發,我決定少些光顧連銷咖啡店(反正他們會愈開愈多),多光顧一些社區小店和茶餐廳。獨立經營的店舖,已買少見少了。



2011年2月9日星期三

我說過要你快樂--我的孔雀魚


(這是剛養不久時拍的)


阿珍、躲躲、小寶,希望你們快樂~
也紀念剛離世的雷雲。
你們的後代也要快樂,不過我不再為你們改名字了。


去年九月,同事送我一缸魚,自此我便開始養魚生活。
我養的,是孔雀魚,是一種易養兼好生養的魚。
除了小時候養過龜外,我再沒養其他寵物,突然有一缸魚,有點顫顫競競。
我在辦公室的桌面多雜物,見到我養魚,同事都一臉懷疑,覺得我不像一個好媽媽。養魚要定時替魚缸換水,很多人都覺得麻煩。
是啊,我一向過的看似是沒有羈伴的生活,家務也做得不好,現在突然要照顧幾條小生命,我做得到嗎?
答案是, 責任感是逼出來的。
因為小魚不能開口說話,又不像貓狗豬牛這麼會表達自己,我只能用猜的,只能盡力令牠們生活得更快樂。
況且,換水的過程很好玩。
養了短短幾個月,牠們已經有下一代了,十多條小魚在我家的缸裡,繁忙地來往穿梭。

有一晚,望著魚,忽然幻想把牠們煮熟來吃。
想到這麼一條小魚,在鍋裡的情況,覺得很可怕。
但是,轉念一樣,大牠們很多倍的魚,我卻敢放在鍋裡蒸。
是因為不用我親手殺,我才煮心安理得地去煮熟牠們嗎?還是,只因為那些是被分類為可食用的魚?而這些,是當寵物的魚?
真是同魚不同命啊。
這些美麗的魚,如果落在原始部落的手裡,下場便會是和其他魚一樣,被煮來吃。
身邊有吃素的朋友,提醒我吃下肚的是一條條生命。
于逸堯說過,你不能說別人吃貓狗殘忍,但自己卻面不改色地吃同樣有靈性的豬牛羊。
不是不讓人吃肉,而是,要懷著感恩之心,知道這頭動物為你犧牲了。


說回我的魚,現在家裡有一條大魚和很多小魚,公則有兩條。家裡的比較幸福,有暖管,天天有吃的。公司的兩條,當我放假時便要餓一餓,只以水草充飢。
想不到不用養貓養狗,幾條魚仔也能為我帶來快樂。

現在我可以向人說,我家裡有一家大細要我養。:P


2011年2月8日星期二

了解人性黑暗面,才能寫出好小說--《Out主婦殺人事件》

作者描寫人物令我深感拜服的原因,是她將負面人物也描寫得很立體。我覺得寫得最好的,是爛撻撻的邦子。


邦子是一個肥胖,外貌庸俗的女人。長得不美不是罪,但她內心想的盡是歪事。她是個很容易受物質引誘的人。為了物質享受,她竟然到地下公司借貸,以致她一直為金錢控制。她更說過如果自己不是長得不美,會毫不猶豫去賣身。她幫忙處理屍體,全是為了錢。但她不像雅子和良江般講義氣,一切只以自己為重。例如她為了儘快丟棄屍塊,竟想丟在雅子屋旁的垃圾場,絲毫沒想到被發現的後果,自私又愚蠢。


她雖然怕屍體,但卻沒有道德觀念,一味只想著以此換錢,更勒索兇手。她更一直算著自己的報酬是否比另外兩位少,又算著兇手是否能獲保險金--「但是,付款日期近在眼前。就算要邦子犯罪,她也在所不惜。」


有時候,正常人不會明白罪犯為什麼冒險犯法,但作者卻深入這個性情卑劣的女人的內心世界,讓我們從她的角度理解整件事。雖然我們不認同她,但卻能理解她。我事實上還有點同情她,因為她一直被身邊所有人看不起,卻不自知。她其實是個天真的人,從她常發白日夢便可知道。


作者有一句寫得很好:「儘管經濟生活方面出了破綻,邦子仍相信自己過的是女性雜誌上所謂的高級生活......」而事實上,「雅子從頭到尾都輕視她」。


當一個沒有自制能力的人,看著日本那些宣揚精緻生活的女性雜誌,而自己卻沒本事過那種生活,那種想像與現實落差,相信一般人不難明白。就像這一代買不起房子的人,看著廣告中有著華麗大堂和會所的屋苑,以及電視劇中寬敞的房子,可能心裡會不是味兒。


作者的細節寫得很好,例如當邦子致電彌生搞搾,彌生說錢未到手,她自己一時也逼不到對方要錢。這時候,她想起這通電話要收費,便立時掛線。


四位主婦中,以雅子的心思最複雜。她不是為錢,也不純為義氣。她肯幫忙是因為她有這個能力。另外,踏進危險世界也是她的一條出路。因為她在家裡完全被忽視。她的丈夫是個好人,但好人也會為家人帶來傷害。作者寫得準確而殘酷:


「雅子在高中時認識丈夫,他的優點是具有與世隔絕的潔身自愛,不會欺騙他人」,所以「根本不適合在建設公司擔任競爭激烈的營業員,迄今仍只是個小職員,而且完全沒有升遷的期望。」

作者沒有寫雅子有沒有因此嫌棄丈夫,只是讓讀者自己猜。丈夫的優點竟變成缺點,本來也沒什麼。小職員就小職員吧,遍遍老婆太能幹,令他很自然地避著老婆,甚至分房而睡。雅子說他對於精神層面要求太高,以致對兒子不近人情,令兒子懷恨在心。想起一個「好人」竟不自覺地做這種傷害身邊人的事,很唏噓。這種好像清高卻沒有盡父親和丈夫的責任的人,突竟是否「好人」?

雅子的一家三口幾乎形同陌路,更令她覺得自己是這個家最受排斥的人。她很本事,工作能力很高,但偏偏在家裡卻被如此對待,很可悲。


作者的筆觸冷靜而殘酷,彷彿世界再無溫情。


這本書很適合想寫小說的人看,學作者怎樣描述人的心理。看此書後,我覺悟到,太天真的人是寫不到好小說的。因為作者熟知人性黑暗面,才寫得出罪犯的內心世界。


再回到罪與罰的問題。一個人一旦犯了重罪,便會吸引其他在黑暗生活的人。大家都想來拿著數。但因為有把柄在別人手上,所以就算被欺負卻不能再遁正常渠道解決。兇手再也不能做回正常人了。這點清楚地說明為何我們不應犯罪/法,比單純地以道德教化人更有效。


2011年2月7日星期一

描寫人物功力一流:桐野夏生《Out主婦殺人事件》



芝強烈推薦!

(下文沒有透露結局。這本書推理性不強,但如有興趣看此書,還是建議你看書後才讀文,或者只看這篇,不要看下一篇。)


雅子,43歲,家庭主婦,晚上在便當工廠兼差。同事謀殺親夫,而她為什麼協助支解屍體?
彌生,34歲,家庭主婦,雅子的便當工廠同事。不堪丈夫好賭成性及長期虐待而將其殺害。
邦子,33歲,有一同居男友,雅子的同事。債台高築,因急需用錢而參與分屍工作。
良江,57歲,丈夫病病歿,家有一久病的婆婆及叛逆的女兒,無力負擔家計而涉案。
這四個平凡的女人,為什麼會犯下一宗令人髮指的分屍案?


桐野夏生的《Out: 主婦殺人事件》,並不是一本推理小說,讀者不用猜誰是兇手,書後的人物介紹己經告訴你誰是就是兇手,誰是幫兇。


書內人物眾多,除了這四個角色,還有另外一些被命案牽連的人。作者在每章讓不同角色輪流出場,透過不同物色的觀點去敘事,讓我們得以進入所有角色的內心世界。有趣的是,本以為是主角的,後來變成配角;以為是配角的,最後卻變成主角。


看人物介紹時,以為故事很單純地講述四位主婦怎樣守望相助,對抗社會不公。事實卻不是如此。她們四個人看似是老友,其實友誼並不穩固,她們的關係更似是互惠互利。或者,她們本身的煩惱已經太多,對人生已看得太淡,已沒有心去建立友誼。


作者的人物描寫功夫厲害,聊聊數句,那個人便如在面前。她掌握了每個人的心態,寫得細緻到肉,非常具說服力。甚至借貸度日的爛撻撻女子、有黑暗過去的賭場和妓院老闆、巴西民工、開非法借貸公司的古惑仔這些看似遠離普通人的特別人物,作者也寫得很傳神,讓人覺得她可能在現實中認識那些人,不然便是用心做過資料搜集。


作者將兇手心理寫得很好。年輕主婦彌生在殺人後屍體被迅速帶走,又沒有參與分屍,所以她只享受到衰老公不在的輕鬆,而沒有太被這件事影響心情,甚至好像忘記了人是她殺的。她不用像其他兇手般需要絞盡腦汁洗脫嫌疑,因而變得鬆懈。她天真到有點可厭的地步,例如認為某警察是「好人」,會站在她那邊。她愚蠢得令我對她僅有的一點同情也消失殆盡。怪不得為她淌渾水的雅子如此氣憤。


一個天真的兇手,好像很罕有,但感覺卻很真實。沒人說只有兇殘成性和陰險奸狡的人才會殺人吧!彌生看似很快恢復過來,但是,一個人真的可以不受自己所犯的罪影響嗎?作者自有答案。


作者寫人性黑暗面寫得很好,例如金錢在案件中所發揮的作用。四個婦女中最老的良江是一個賢妻良母型女人,完全與犯罪勾當無關,但她的生活實在很苦。上夜班工作之餘,又要在家照顧脾氣不好的婆婆。兩位女兒不體諒她(想必與她驕縱女兒有關),更離家出走兼偷錢。她最初也是為生活逼得緊,才勉強應允為錢幫忙分屍。她曾希望婆婆快點死。不是她心地不好,而是生活太逼人,令她心理扭曲。雅子曾問她幫忙分屍後內心有沒有受影響,良江答沒有。但雅子卻覺得,「一旦拿到了彌生的錢,良江的內心總會有所改變吧。」是啊,一旦因此事獲得利益,便從此脫不了關系。像良江後來所說的,她會因此墮進地獄。


良江這個角色令我想起剛看完的《衣櫃中的千代子》內的一個角色,也是要照顧丈夫父母的主婦。兩個故事都同樣描述他們要替長者換尿片,亦提到那位長者雖然體弱,卻不好侍候。如良江的婆婆便愛罵人。這令我想起香港夫婦,有能力替長者請看護照顧,或送他們到老人院。要外出工作、回家做家務,兼照顧老人,是一般人難以想像的生活。照顧父母還好些,但要貼身照顧丈夫的父母,卻沒多少人願意。但是,在日本,這想必是比較普遍的事,因為兩位日本作者都在小說中反映了這個現象。我也感到他們內心是帶著同情的。


(待續)


2011年2月2日星期三

分享歌、分享戲:Love Reign O'er Me /《快樂從心開始》

 

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gDbAtWpoA6k


當一個人生病的時候,山珍海錯也未必能刺激食慾,反而一碗火腿通粉或一個芝麻包更合口味。當我心情低落時,也沒有興趣看評價甚佳的五粒星影片,反而最找一些容易入口的小品。前陣子有點心事(人生失去方向等老問題),想看勵志小品,心想故事就算像後期的《心靈雞湯》系列般矯情堆砌也沒問題,最終選了一套舊戲《快樂從心開始》(Reign Over Me)來看。


《快樂從心開始》片名庸俗,又有慣演笑片的Adam Sandler,應該不會選錯吧。影片講述當牙醫的黑人主角偶然重遇911事件中失去家人的舊同學(Adam Sandler飾),希望幫助他打開心結,在過程中大家互相影響,各有得著。最終Adam找到快樂的方法,走出陰霾,happy ending...... 我以為如此。


但我錯了。


這影片比我想像的沈重百倍。


電影的名稱其實應叫After Shock(正是《唐山大地震》的英文片名)。


男主角Charlie (Adam Sandler飾)在911事件中失去了妻女,令他受到很大刺激,此後,
他將牙醫工作辭掉,依靠政府賠償金渡日。他不再見朋友,不再向人提起這件事,也不願回憶這件事。事實上,他將這段記憶,連同所有舊記憶一起封印,人也變得有點瘋癲。電影的narrator Alan是他的舊同學,同樣做了牙醫。他有一天在街上碰到Charlie,很想幫助他走出困境,於是開始與他恢復來往。但是,Charlie的問題比想像中嚴重,Alan(Don Cheadle)有點無從入手,加上他亦要面對自己的工作與家庭問題......


影片沒有著墨於911事件(就像《唐山大地震》沒有細講歷史),而是著重於個人怎樣面對傷痛。Charlie不斷在家打遊戲機,不斷到唱片舖找尋所愛樂隊的黑膠唱片,經常到戲院看笑片,乍看好像一般人的娛樂,其實皆有意思。他玩的遊戲Shadow of Collosus,就是要不斷想方法擊倒巨型怪獸,以救回心愛的女人。他搜集舊唱片,是想回到聽音樂的少年時代。他常戴著耳筒聽音樂,是想將自己封鎖在音樂世界中,不再去面對真實世界,也不用聽到別人提起往事,就好像回到母親的子宮一樣。


片中有一些場面是重複出現的,例如他玩電視遊戲的畫面。看著他坐在空洞的客廳對著巨大螢幕前打機的身影,我像Alan一樣為他感到難過。當你以為Alan多次陪伴他,更成功勸服他見心理醫生後,他會很快好轉;但不,他在客廳打機的畫面仍一再出現。這令我感到很真實。這樣大的傷痛,不是一時三刻便能克服。這種痛,或者一生都不會消失。分別在於有些人為此自殺,有些人一生消沉,有些人則找到新的人生意義,並為此努力吧。這電影不像一般荷里活片製造一個令主角突然開悟並180度改變的奇蹟,反而讓我們看到他的情況一直反反覆覆。雖然他最後終於肯打開心扉,但離康復的道路仍有一段距離。


電影的有處地方很觸動我,就是主角踩著scooter在晚上長街滑行的情景。雖然街上有很多行人,但全都與自己無關。在茫茫天地中,彷彿只有自己一個。


這套片有寫得很好的細節,如Charlie對Alan家事的麻木、Charlie與外父外母的關係、Charlie與Alan的友誼、Charlie的樣子比蒼舊同學蒼老很多),都寫得很有真實感。戲內亦有我認為牽強/cliche的情節,如色狼女病人(描寫不足,角色平面)、Charlie裝修廚房的原因、他妻子最後的對話等。


這電影令我想起在大學時期,有一位女同學和她的幾位兄姊為與母親慶祝生日,帶她坐小型飛機遊玩,怎料發生意外,全機無一人生還,餘下在港的父親。還記得她的男朋友在校報寫文章,說他很後悔沒有在最後一次與她通電話時叫她小心。雖然知道說了也改變不了結果,但他仍感內疚。雖然事件是意外,但親人總是很容易自責。我不知道她的父親後來怎麼樣了,我不敢想像。


本片的配樂很好,特別是片名靈感來源Love Reign O'er Me。我對外國樂壇流行認識極淺,未聽過The Who樂隊。他們原來是六十年代非常有名的搖滾樂隊。這首歌情感十分澎湃、激昂,好有feel,令我極速愛上!  真想回到搖滾樂的黃金時期,感受一下氣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