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tephen King的《小丑回魂》(上)

喜歡第一集的海報多一點

看了由Stephen King 的作品 It 改編的電影《小丑回魂2》。承接上集，七個在兒時聯手擊退惡魔小丑、後來各散東西的幾個好朋友，在27年後因為小丑再次作惡，而要作山出是否回鄉與小丑作戰的艱難抉擇。

Stephen King是這一代最有名的恐怖小說作家。我覺得他如此有名，其中一個原因是他能寫出主題性強的長篇恐怖小說。恐怖小說是類型文學，目的就是要令讀者感到恐懼、不安。但如果故事只是講述「撞鬼」的話，那便只是一個「鬼古」。所以，有些作品加入教化原素，如「惡有惡報」、「人比鬼更可怕」等等。不過，恐怖小說也可以寫得有文學性，其目的不只是嚇人，而是有訊息要傳達、有空間令人思考。《科學怪人》(Frankenstein)之所以能夠歷久不衰，便是當中的科學、宗教和哲學命題令人深思。(但我覺得《科學怪人》更近似科幻小說。) Stephen King的恐怖小說題材豐富多樣，涉及校園欺凌、童年陰影、宗教狂熱、種族歧視、第二自我、小鎮生活等主題，絕不只嚇人這麼簡單。

Stephen King的長篇小說不少，如Dark Tower系列便有八集。我覺得將恐怖小說寫得這麼長也是一項成就。雖然有人說短篇小說較長篇小說難寫，但若那是恐怖小說的話，篇幅短才比較易達到嚇人的目的。篇幅一長的話，嚇人招數便容易重複。怎樣令恐怖感彌漫全書？要有功力才做得到。

《小丑回魂》的原著It是本長達1100多頁的小說。一個恐怖故事能寫成如此長度，我覺得十分厲害。因為有如此篇幅，作者可以詳細描寫七個主角，讓讀者緊長他們的遭遇。我沒有看過書，只在很久以前看過1990年的迷你電視劇版和最新的電影版。

小丑Pennywise之所以可怕，是因為它是來自遠古的惡魔，難以消滅。小丑十分殘忍，會吃小孩，亦能掌握小孩子的心理，用他們最懼怕的事物來對付他們。七個主角都被它嚇得要死。這個邪惡的存在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到，但小孩子大都天真、脆弱、無助，難以對付它。偏偏，小鎮裡的大人對小孩子漠不關心——否則，有這麼多孩子失蹤、死亡，那些大人應該警剔，像小胖子Ben一樣竭力尋找真相。但是，小鎮的大人對小孩子的處境視而不見。

在第一集，Ben被惡霸同學欺凌，路過的大人詐看不見，沒有理會。有些大人甚至是加害者。像患有哮喘的Eddie，他的母親過份保護兒子，經常告訴兒子他的身體不好，說他容易得病，令Eddie也變得畏縮，經常疑神疑鬼。又例如Beverly的父親一直在肉體上和精神上折磨她，令小丑也利用她父親的形象來嚇她。可悲的是，Beverly太年幼，不懂反抗，她身邊也沒有任何大人可以幫忙 (讓我想起Carrie，沒人帶她逃離母親的毒害)。這幾個loser's club的小孩子孤立無援，只能依靠彼此。

電影中沒提到，但書內有講到的，是當小丑在小鎮出現時，會影響小鎮居民的心，令他們變得暴戾。電影第二集提到小鎮居民恐同，會欺負同性戀者，甚至動殺機。那麼，在現實世界中，這些仇恨是否由魔鬼煽動？若世上沒有小丑，人類也如此殘忍的話，我們只能承認人心本來就可怕。

It之所以這麼長篇，是因為七個主角在童年時撃退小丑後，在27年後要再次面對它。當各人已忘卻此事多年，唯一留在小鎮的Mike卻將大家召回小鎮對付小丑。當他們記起小丑有多可怕時，當小丑襲擊的是人家的孩子時，他們還願意回去幫忙嗎？

而這幾個成年人要面對的，不只是小丑，還有自己的童年陰影。長大後的Losers's Club成員雖然不再是Loser，有幾個更事業有成、有自己的伴侶 (但全都沒有子女)，但他們並未走出童年陰影。 Bill仍然因為自己當年沒有陪弟弟外出玩耍、令弟弟被小丑殺害而感到內疚。小胖子Ben長大後成為有型有款的建築師，但他仍然不敢對心上人示愛。Eddie甘於被女人操控，找了一個與自己母親相像的女人當老婆......

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童年陰影，亦有想改過的缺點。看著這幾個角色如何戰勝心魔、如何提起勇起與小丑搏鬥，十分勵志，亦很有共鳴。不過Stephen King很殘忍 ，縱使這些角色各有進步，但他們對抗的畢竟是來自遠古的惡魔，很難沒有犧牲。這個故事雖然有很溫暖的部份，但整體來說是個悲劇。